他嚮往花園外的太陽。

阿弗烈德揚首,汙水在顯見的脖頸線條打出無數道溝痕,積有髒汙的雨雲偶爾會將太陽囚禁,但旭日總是會再次穿透,並回到世界的眼前。

幸好,自己是個「正常」的哨兵,人們該要能為自己所屬的群體驕傲,哪像他那個不受待見的姐姐。但何須在乎他的姐妹?只要有將他視為未來菁英去培養的祖父,那根本不關自己的事。

世界盡是藏汙納垢,大多數的人與我們比起來是那麼可悲;只要待在乾淨的花園內,我們還是望得見陽光,還阻隔了無數雙骯髒的手臂,趨之若鶩的互相搶奪那一點資源,連空氣中飄浮的塵粒都想抓住。

而無論他們如何渴望,都無法搆到我們擁有的東西。

也許自己真是神經病,不過能確定的是非常自私。發達的感官,為何該囚禁在安全無趣的花園裡呢?觸摸沙土與石紋、感受濕氣貼在肌膚的涼度,嗅聞化工廢氣中摻雜的家常燉湯味,看見舊物上的細微指痕;所以卸下死去祖上給慕容日陽的包袱,讓渴望包袱的姐妹將其背起。

啊,各取所需,這不是很美好嗎?

自由的清風拂面而來,揚起髮絲,他再也不要被任何人束縛,才不在乎自卑的遲鈍種妄圖踐踏哨兵的屍首。而肉體身在花園之外,精神也得是自由的;一但被人撫觸精神域,就會開始依賴能幫自己去除雜訊的東西。

為了自由,能夠付出到什麼地步;為了自由,只想要倚靠自己;但如果失去的反而更多,終究是成為被自由束縛的奴僕吧?

啊,他知道的,他無法擁有真正的自由。因為外面的世界正如莫絳雪痛恨的那樣,她撿了他不要的東西、替他被關在花園裡,可仍然為這個世界著想。

漂泊的綠葉落上標籤被磨損的貨箱。他想要努力的活到明日,看見開始往暖亮的道路靠近的世界,被自己的生命和她想望的未來給束縛。